各位领导、各位文友老师:
大家上午好!
今天,我们相聚在千年古县行唐,共同参与周喜俊主席创作50周年回馈家乡座谈会,这既是一次跨越时光的历史回响,更是一份恰逢其时的时代馈赠。
此刻,我的心情正如唐代宋之问在《渡汉江》中所言:“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。”行唐对我而言,不是故乡胜似故乡。我的母亲是行唐人,老家距离行唐县城十五里,比新乐县城还近。从青少年时到县城赶龙州、买毛菊焖子、吃老增大骨头,到如今在颍水河畔散步、探访故郡遗址,追寻先贤许由的足迹……行唐始终是我生命中独特的乡土记忆。而今天,我更想与大家分享一位深耕这片土地的文学前辈——周喜俊主席。
周主席五十年笔耕不辍,以文字为舟,丈量时代变迁,书写故土深情;今日回馈桑梓,更是彰显了一位作家对家乡的赤子之心。她的作品始终扎根乡土,以鲜活方言为韵脚,以平凡人物为注脚,将华北平原的麦浪、村庄的炊烟、乡邻的悲欢凝练成时代的切片。无论是《辣椒嫂》中泼辣果敢的农村女性,还是《王大柱两会白面团》里充满智慧的民间幽默,亦或《韩呆呆的婚事》中对传统婚俗的细腻刻画,她的笔触始终饱含对土地的敬畏与人性的温情。而电视剧《当家的女人》之所以家喻户晓,正是因为其坚守了乡土叙事的清流——不迎合浮华,不贩卖猎奇,只用最朴实的语言,让菊香这样坚韧、善良的农村女性形象跃然荧屏,成为一代人心中的精神图腾。
周主席是我的偶像、老师、领导,更是共沐一方水土的文学同路人。她创作出版过多部佳作,获过多项文学大奖。但与我来说,印象深刻的是她的早期作品,那些跃然纸上的乡土人物、充满生命力的方言对话,让我这个乡村少女第一次感受到文学的温度。后来得知作者竟是近乡,便循着油墨香寻到她的村庄。当时那种心情,不亚于如今年轻人对当红明星的崇拜。她到新乐市挂职时,我前去拜访,她齐耳短发,笑意盈然,身穿运动衣,脚蹬运动鞋,像要随时出发奔赴乡村的样子。见我紧张局促,便亲切地说:“我们都生活在农村,有着丰富的生活积累,这是优势。只要多读书,勤练习,一定会写出受读者欢迎的好作品。写作不是着急的事,得慢慢来,就像揉面,越揉越光,越揉越劲道……”这些朴实的话语,至今仍影响着我的创作。
周主席任石家庄市文联主席、作协主席后,我多次去过她的办公室。我的长篇小说《日头日头照着我》出版后,我热切希望她能将其改编成电视剧。有《当家的女人》珠玉在前,我深信唯有她能赋予作品灵魂,可惜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。《日头》被陕西丫丫公司改编后虽上星播出,却并不成功,如同华北平原的玉米被移栽到黄土高原,水土不服,终究难成好庄稼。我与周主席探讨过此事,她深表理解,并坦言《当家的女人》也曾面临类似问题,有人曾提出为张菊香添加婚外恋情节,她坚决反对,因为她希望自己的作品永远保持一股清流。未能与周主席合作,仍是我心中遗憾。
周主席在大会上多次强调:“文联不是当官的地方,而是做事的平台。”她在带队伍、育人才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,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。我特别想说的是,2009年在西柏坡召开的青创会,这次会议对于石家庄作家来说,具有里程碑意义。会上,周主席提出“以西柏坡精神培养文学生力军”,号召大家以“赶考”的心态创作无愧于时代的精品。这次青创会让许多作者从“私人化写作”转向“为人民创作”,我就是其中一个代表。
如今,我与周主席又多了一层关系——兼职成为石家庄市作协主席。上任后我忐忑不安,作为一个作家,能否带好石家庄的作家队伍?能否守住周主席和前辈们打下的“文学江山”?应该怎么做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,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。作代会结束后,我打电话向周主席请教,她毫无寒暄,诚恳地对我说:“作协是为作家和基层作者服务的窗口,发现培养文学新人,推出受读者欢迎的优秀作品是主要职责。你是从基层走出来的作家,懂得基层作者需要什么,也是能为基层作者服好务的底气。”这份鼓励和肯定令我安心许多。周主席在繁忙创作之余,始终默默支持作协工作,真诚地跟我分享她的工作经验,并不断推荐基层新人。此次座谈会前,知我不擅发言,她说:“回老家了,你就说说心里话。”
周主席作品好、人品佳、善管理,性格兼具侠义与柔情,总能把任何事做得恰到好处,令人如沐春风。而我在许多方面远不及她,尤其在管理上仍有很大不足,好在有周主席这个榜样,我感到很踏实。
人类学家爱德华·霍尔说:“人际距离里藏着情感的密码。”我与周主席世俗交往虽不多,却始终觉得彼此心意相通。有时“不言”比“多言”更懂彼此,恰似深夜中两颗挨得很紧的星星,不必互相喊话,各自发光的样子,便是最好的陪伴。
人的一生,能与志同道合者做喜欢的事,是幸运,更是幸福。有行唐这片沃土,有这么重视文学的领导,有众多同行者,有周主席这面旗帜,我相信,行唐文学定会蓬勃发展,石家庄的文学也将在代代接力中奔赴更辽远的星辰大海。
谢谢大家。